尽管入睡前,李广宁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,但他并未感到饥饿。
奎岁的那四根手指就在他的身体里,已经化为了纯粹的能量,渗入了他的血液,流淌在他的血管中。
这股力量像是有生命一样,在安抚着他内心的躁动,克制着那对魔鬼双角带来的诅咒。
所以他晚上很快入睡,甚至很难得地做了个梦。
--------梦中见闻--------
梦里,他忘了很多事情,记忆混乱得如同一团浆糊,依稀记得自己好像穿越到了异世界,在某个名为博兰芬帝国的国家内,身旁有一个对自己非常重要的人……
但不知怎么回事,他正行走在一片河谷地,似乎要去做些什么事情——可能是去找某个人,也可能是找某件法器,也可能是要去朝拜某位神灵。
谷底有条潺潺的清澈溪流。溪流边,郁郁葱葱的草地和低矮的灌木随风摇摆,拂过着他的双腿;而谷坡上长满了扭曲的黑木,它们的叶子是金黄色的,形状很不规则,又像是银杏又像是枫树。
当狂风呼啸着,吹过河谷,那些黑树上深黄的叶片随风舞动,就如同枯瘦的黑龙张开金色的双翼,振翅划过低空。
此时,谷底便都是那些飞舞的金色叶片,落叶像是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。
李广宁挥手扫开这些叶子,不断向着河谷的源头前进。
他走了很久,终于看到了一个人。
一个穿着锁子甲,穿着皮裤,留着披肩黑色短发的女孩,正拄着长枪,靠在一颗黑树旁,她身上已经盖满了落叶。
她长得很眼熟,但气质非常清冷,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,又和李广宁熟悉的那位女孩正相反。
虽然李广宁在梦中不记得奎岁是谁了,但他内心对那个邪神的情感依然存在,所以他不由自主地走向了那个树下的女孩。
她似乎是在闭目养神。
“打扰一下,这里是哪里?”李广宁走近后,站在她身旁,用博兰芬语问道:“我不知道怎么回事,就来到这个河谷了,附近有什么村镇聚落吗?”
这短发女孩双眼微睁,艰难地扭头看向他,嘴唇微动,只是说了几个陌生的单词。
李广宁这才注意到,她受了伤。她左腿大腿处,没有着甲的地方被利器划开了条伤口,正在不断流血。
她现在应该处于失血过多的缺氧状态,很可能陷入昏厥。
“我手头什么东西也没有啊,怎么办?”
在大一入学时,学校组织新生学习过急救知识。所以李广宁也知道,再不赶紧止血人就救不回来了,但他没有消毒剂,没有绷带也没有纱布。
在他刚想到这些的时候,就感觉兜里多出了一些东西。李广宁伸手掏了掏口袋,就像哆啦A梦一样,所有他想要的东西——医用酒精、消毒纱布、棉花、几瓶用中文写着“专门补血”的药瓶——就都有了。
李广宁赶忙按照急救步骤,对这个女孩的腿部进行止血。本来,这个短发的少女对李广宁充满戒心,还想着拿起枪来驱赶他。但在意识到这个人没有恶意后,她便放松了下来,任由李广宁撕开她腿部的衣物,进行消毒和止血。
李广宁的急救手段非常生疏,但女孩都忍了下来。李广宁将那瓶“专门补血”的药品递给她时,她虽然犹豫了一下,但还是打开药品,倒出一粒药丸,慢慢吃了下去。
过了一会儿,她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些血色。女孩松了口气,对李广宁说了几个单词,应该是在道谢。
“先不用谢,这里是博兰芬帝国境内吗?”李广宁用博兰芬帝国通用语继续问,他换了几种口音,反复强调“博兰芬”这个单词。
“博兰芬?”这个女孩意识到了这个单词的特殊,她重复念了两三次,又想了想,还是摇头。
“好吧,看来讲不通了。”李广宁用中文抱怨了一句。
“你……你也会说圣言?”这个女孩听到中文后,反而惊讶起来,用不怎么标准的中文问道:“你,也是哪个圣徒家族的后裔吗?”
李广宁也奇怪道:“圣言?什么圣言?我说的是中文,你怎么会说这种语言的?”
“父亲教过我圣言。”女孩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:“太好了……你不是恶魔,我看到你头上那对角的时候,还吓了一跳,以为他们又找到我了……”
“头上的角……”李广宁摸了摸脑袋,发现自己额头上有了一对山羊角。
“这对角怎么来的?”
他记不清了,不过似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,所以他没在意:“算了……你先和我解释一下,你到底是谁,怎么受伤的,这里是哪里?”
“我出自居住在白河旁的黑门家族,个人名字,翻译成圣言,应该是‘安宁’,我全名就是‘安宁,白河,黑门’”
这个女孩艰难地拼凑着词组:“所以你直接叫我迦利娅就行了。”
迦利娅就是‘安宁’的意思。
这个名字有点耳熟,不过李广宁没有在意,让迦利娅继续说。
“我即将成年,所以离开了家族的领地,跟着各族的年轻人,一起参与了今年的狩魔成年礼。但那些恶魔提前设下了陷阱,很多人都被杀了。我慌不择路,逃到了这里,但失血过多,便倒在了树旁。我也不清楚这里是哪里,但肯定离我的家很远。”
李广宁:“这么说,这附近很可能就有一头恶魔?”
“不是一头,是很多很多头。除了那些被污染变成的恶魔,还有一头起源的恶魔,那才是最大的威胁。”
迦利娅有些懊丧地低下头:“起源的恶魔非常强大,只有天使才能对付得了。可那些自命为神的东西,是不会在乎我们的。”
“先别抱怨了……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?”
李广宁起身环视了一圈周围,这片河谷谷底没有任何掩体,一览无余。河谷边的高坡也只有这些稀稀拉拉的树木,真有恶魔追杀过来,一眼就能看到他们俩。
他揉了揉脑子,一边思考对策,一边和迦利娅搭话:“我没见过恶魔,你能和我简略说一下,恶魔是什么样的东西吗?还有,起源恶魔和普通恶魔有什么区别?”
迦利娅有些奇怪:“怎么会有人没见过恶魔?”
李广宁:“我是外地来的,所以没什么见识。我老家没有恶魔。”
“可你会说圣言啊?只有受到感召、被挑选出的圣徒后裔才会说圣言的,你既然连恶魔都没杀过,你为什么学圣言?”
“我老家所有人都会说这种语言,而且我们就管这个叫普通话,不叫什么‘圣言’。”
“你们老家,所有人全都是圣徒后裔吗?他们也和你一样,头上长着一对角?”
“不是,我爹妈都是普通人,我也一样。我头上这对角不是重点,不要在意,所以不用跟我纠结这个了……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就行了。”
“好,好吧……那位起源的恶魔,他有一副由铁管和金银丝缠绕出的身体,但身体上又覆盖着一层烂肉,身躯上的许多管子还在不断冒烟。他还不断吐出各种细长的虫子,钻进人们的口鼻里。哪个人被虫子钻进身体,就会变成恶魔。”
“金属和血肉的混合体,还会吐出寄生虫。这听起来真恶心。”李广宁挠了挠头上的角:“那你还认得路吗,我可以尝试着带你回去,找到你的族人,应该就安全了。”
“我也想,可我的腿已经受伤了,我也不太记得路。”
“我可以背着你,先出发找个有遮掩的地方歇息一下,再慢慢找路。”
迦利娅似乎有些犹疑,她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这个看似同龄的异性。
这个人出现得实在太及时了,巧合的就像是个陷阱。
李广宁以为她是担心男女授受不亲,便直言道:“放心,你长得虽然很好看,但我喜欢胸大的。你太平了,就算背着你,我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的。”
“我……”迦利娅差点就要骂出来,但毕竟是救命恩人,她忍住了,无奈点头道:“……好吧,麻烦你了。”
李广宁背过身子,单膝跪下,让迦利娅爬上他的背。迦利娅看得出这位对自己没有任何防备,也不再忧虑,慢慢地攀上他,搂住他的脖子。
“对了,你叫什么?”
这时候,迦利娅才想起询问他的名字。
“我叫李广宁,姓李,名广宁。”
“这姓氏真少见。‘广宁’是什么意思?”
“就是安宁的意思,跟你的名字差不多。”
“那还真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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